经年荒芜

《敏若之我与柔弱小妈的那一晚其七》

周芷若兀的给她抱在怀里,只见赵敏丝毫不停,大踏步往府外便去,心下迷惑不解,喊道:“你这是做甚么魔了?”

赵敏恍若未闻,板着脸皮只顾走,将到王府正门,便见王保保带了一干武士堵在中央,说道:“妹妹,大清早晨,这平白闹的是甚么?”

原来方才赵敏同周芷若拉拉扯扯连路出来,已给人赶足报上,王保保便才带人来拦。

赵敏眸如寒冰,冷冷的道:“让开。”

王保保闻言吃惊,心想:小妹平日里虽多娇纵,可从不至待父兄这等脾气,眼下却不知怎的了?跨步上前,道:“爹爹有令,小娘身子不好,需得在房将养,且将她放下。”

赵敏一听这句话,更是怒气填胸,喝道:“今日我便是要带她走,但瞧哪一个敢拦!”说着大步走上,脚已踏在门槛边。

王保保忙喊:“你别胡闹!莫扰你小娘歇息。”身子一晃,已展了双臂遮在跟前。他手下几个膀大腰阔的西域头陀随着纵上,将府门前排了座人墙。

赵敏耳中都是“爹爹”、“小娘”、“身子不好”这些言语,想到先前瞅见那褥子上头的血,只觉怀里的周芷若愈发娇弱可怜起来,心里一颤,直气得手足麻木,将人放下过地,仍拿一手揽着,另一手就去抽了王保保的佩剑出来,冷喝:“给我起开。”

众武士见她拔剑,只恐伤了世子,欺身待来夺下,赵敏手臂一挥,一个头陀的左臂便给她如砍瓜切菜般斩了下来,那人疼得杀猪似一声大叫,却见眼前寒光又过,明晃晃的长剑已透穿了他整个身子。

其余人见状骇了一跳,他们得了王爷之命,不许周芷若离府,这下见识了赵敏的暴怒,忙各持兵器来阻。赵敏放脱了手,将周芷若推到一旁,且见五柄飞刀从她脚底飞过。

赵敏抽剑纵跃起身,将飞刀避开,身在半空以左掌拍出,波的一响,击在一名武士头上,跟着右手反勾,手中长剑顺势在另人肩颈处一砍。众人一看,那武士被她一掌重手击在天灵盖上,七窍流血,竟已毙命,另一人脖颈边一条大缝,鲜血直喷,倒地搐了几下,便躺得直挺挺了。

王保保惊得非同小可,看将过去,只见赵敏袍子上都是溅来的血渍,脸颊边也得一些,更衬她眼中凛冽阴恨,一颗心不禁骇得一抖,怔道:“小妹你……你着了邪不成?”

周芷若此时亦是惊诧莫名,拉她袖口喊:“赵敏,你这是做甚么?”

赵敏侧目看她花容惨白,眉梢眼角还残着倦意,心中便宛如斧劈相似,一咬牙,拉着她只往府外走。

王保保惊得呆了,见赵敏已拉过周芷若柔荑,只要出府,他不及多思,赶上擒格赵敏手腕,气道:“你魔怔了么?人也不认得!”

赵敏眼中蕴着恨怒,似要冒出火来,二话不说,持剑的手反挥而出,王保保骇得一缩,却仍叫剑锋擦到,他手上本就有之前在万安寺塔下给赵敏用倚天剑割伤的口子,眼下捱了这一划,登时血流不止。

周芷若又惊又骇,心中着忙,不顾失礼,扯住她手臂,连唤:“怎么?你却是怎的?”

此时听得一人声喝:“这是闹甚么来?”望去竟是惊动了汝阳王。他威风凛凛的立在堂中,身边带了神箭八雄,朝众人打量过来。

王保保吃了痛,又忧急赵敏发狂做痴,几乎变得从不相识,忙道:“爹你且瞧瞧小妹,我是不敢管她。头里阻她的手下,一下便给杀了,哪个还惹得她?”

汝阳王见状也惊,再看赵敏手里扯着周芷若,气怒道:“成何体统?”大手一挥,神箭八雄登时以弓弩对准了赵周二人,只听汝阳王说:“敏敏,将人送回去。”

赵敏狠狠瞪着他,想起昨夜便是这个自己敬重的父亲,待周芷若那般……登时气惨了身,把剑朝他一指,那上头还血淋淋的,滴滴往下坠,说道:“我今日非带她出去不可,你若不肯,便索性将我们杀了。”

汝阳王闻言一怔,又惊又怒,道:“任性胡闹已是不该,这下竟还拿剑指着自己亲爹,你想反了天不成?”

赵敏冷笑吟吟,道:“你还晓得自己是我的亲爹。”手中将剑朝下一掷,铮的一声,没在地里,那剑身兀自嗡嗡颤个不停。

“赵敏,你……”周芷若方开口,便给赵敏用力一扯,跌跌撞撞的往外走,抬眼看时,那个人侧颊生冷阴森,竟是目不复顾。

汝阳王紧皱起眉头,见赵敏作狠发狂,又是为了这个汉人女子,虽不明女儿所想,待吩咐属下捉拿,心中却又不舍,怕伤了爱女,这一番犹豫,便教赵敏拖着周芷若,拉拉扯扯的出了王府大门。

“赵敏、赵敏,你怄甚么狂?”周芷若给她拉着连唤,赵敏只当没听见,自府门外扯过一匹马来,双臂将周芷若横抱着侧坐其上,自己也跨坐在后,手抖缰绳,绝尘而去。

她一路策马不停,直奔到大都城郊十里,眼前一座山溪环绕的大庄园,赵敏用手在唇边打个呼哨,须臾便见庄门大开,吊桥徐徐放了下来,她腿夹马腹,马儿踏蹄入庄。

周芷若心中诧异赵敏一干行径,连路问及,她也不答,这下给带入这庄子,见还有下人来迎,更是惊讶。

到了大厅,其上高悬匾额,写着‘绿柳山庄’四个大字。赵敏手一甩,将周芷若摔在圈椅上坐了,面色依旧冷冷的,只站在一旁。周芷若也不敢说话,不一时,厅上已安放好桌,除瓯盏碗碟外,还摆了一壶香茶、四样茶食、一碟霜乳饼、两双小牙筷。

见赵敏脸上如罩青霜,心口微微起伏着,显是还在恼气,周芷若打小哄她惯了,便站起拿瓯来斟茶与她,哪知喂了半日,赵敏只不领情,把头一偏,道:“拿过去罢。”

周芷若叹口寡气。“你究竟待如何了?”她一夜里寝得不好,白日才醒又给赵敏闹了这一场,眼下口干舌焦、腹中生饥,连路于马上颠簸,更是没力,这话才将息,只觉眼前一黑,忙拿手扶住额头,摇摇晃晃就倒。

赵敏慌了,把桌子掇过一边去,双臂抱住了她。只听哐啷一声,周芷若手里的瓯已给摔在地下。

“你怎么了?”赵敏忙细察看,心怕方才打斗伤了她哪里,又拿手往她身上摸了摸。哪知一触之下,只觉周芷若肌体都瘦的没了,直唬一跳,心中只剩下疼来,说道:“才几日过去,如何就瘦成这样的了?”

她实不知周芷若先前因她之事,想到两人身份命数,总不能长久安伴,到底昼夜忧戚,连睡也不得睡,成日心中暗泣,恼在心里,过了几日煎熬,怎不病瘦?

且听周芷若羸弱道:“无……无妨……”

赵敏心中给她这话猛地一揉,登时又酸又痛。“你就这样不肯爱惜自己,偏要我来心疼,你才到底好受了,是不是?”

周芷若缓了缓,见她眼中又恨又怒的目光,想起她方才谁也不认、出手杀人,奇中已生了四五分燥恼,问:“你究竟作甚么狂?”

赵敏喉咙里咕哝了一下,诸多酸楚疼痛再也压抑不得,动手就去扯周芷若裙带,嘴里只道:“快让我瞧一瞧。”

周芷若更是想不分明,慌着推她手,已有七八分不自在,冷喝道:“赵敏,你待怎样?”

赵敏抖着手只顾扯她衣裳,边动作边喃喃着:“让我看看……伤的怎样了……”

周芷若颦眉连唤:“伤甚么?你要怎么、要怎么?”却见赵敏红着眼睛,动手就扯自己下裤,一手还作势往里去探,周芷若这下终是忍耐不得,反手啪的一掌,打了她一个耳光,喝道:“你疯了不成!”

赵敏气得面皮焦黄,全身发颤,不住地呼呼喘气,只吼:“我是疯了!看到你给那个样子糟蹋,我早便疯了!”

她猛地一搡,连自己带周芷若一齐跌在地上,揪住那衣襟颤声问:“他……他是不是一直都那样对你?从你们成婚那晚……他就那样对你了,是不是?为什么还要心甘情愿的受着?报仇……报仇真有那么紧要么?”

周芷若给她推得眼冒金星,脸上一片迷茫之色,道:“你说甚么?我……我不晓得……”

赵敏悲苦不已,恨痛心扉,眼中红通通的,就去撕扯周芷若衣袍,一边吼着:“你不清楚他对你做了什么……到了这一步田地,你还是闷不吭声,周芷若,我恨你!”说着忽然贪狠吻她嘴唇。

“你放开我……赵敏……唔……”周芷若惊声呼喊,却给她堵住了唇,双臂也给死死摁将在地,身上被她压得不得动弹,只能偏头去躲,央求道:“别……别……”

赵敏看她挣扎不休,心下苦楚,使劲便没了好歹,一手捏得周芷若一双皓腕都发红发青,另一手仍急急撕扯她衣裳,哽咽说:“我都看到了,好一些血……你……你既然甘愿去别人身下捱罪受,做甚么又不肯让我碰?你说、你说……”

她实在恨恨,手上猛一用力,只听次啦声响,周芷若的一身衣袍已给撕烂得不成样子。赵敏这下狂怒,手劲奇大,宛如铁锁一般,牢牢将人禁锢住。

“你不能这样……”周芷若听到这里,似乎隐约明白得一点,待要问她,可见赵敏拿手在身上肆虐浑揉,不由双腿乱蹬,却觉自己越是抵抗,赵敏越发痴狂,陡然下身一凉,已是教一只手给探了进裙裤中,她顿时张惶,心想遭此强横,只怕躲不得要给这样轻薄了,鼻中一酸,便流出泪来。

“赵敏……”玉颈间仍给赵敏狂乱的吻着,可周芷若身子却松了力道,似乎已然放弃挣扎,戚戚的道:“我虽是个飘泊江湖、寄身篱下的贫家汉女,可绝不是甚么……低三下四之人。”

赵敏听她这话,不禁抬头一看,只见周芷若满眼流泪、眸色悲凉,不禁想到:她昨夜和先前,是不是也在父亲身下这样子哭呢?我如此待她,那和父亲又有甚么分别!

这样想来,一时间犹如当头给自己泼下一盆冷水,浇得浑身情欲陡熄,顿住了已摸在那玉腿根处的手。

只听周芷若哭得梨花带雨,哽着嗓子道:“你这样子轻贱于我,我……死也恨你。”

赵敏心中咯噔一下,给这句话搅得,忿恨倒是越发涨了。她放开手,怔怔的站起来,身子摇摇晃晃,苦恨道:“都怨我、我不该走的……昨夜万安寺塔下、你房外檐上,我该早带你出来……怪我、怪我护不得你周全……”

想到这里,她猛地奔扑过去,磕伏在桌上,徒手将那一干碗盏捶打得稀烂,满脸只哭,叫道:“天杀了我!为甚么要让你嫁人!你在我家七年光景,好端端的,自嫁了我爹,却一天好日子没过,时常夜里捱他的折磨,都是我坑害了你!”

周芷若听了,心中一凛,抖着坐起身来,将衣襟敛了敛,怔道:“你说甚么?”

却见赵敏不住喊着:“我真好苦!”发了疯一般,只顾将那些碎瓷死命捏在手里,狠狠砸桌,两手掌心的伤又给瓷片割破,血往绷带中渗了出来。“你是我小娘,心甘情愿嫁的,侍奉我爹原是本该,可我怎么能让他伤了你呢!从你出了嫁,想到你已成了人妾,我宁可自己死了你晓得么?”

“敏敏,敏敏!”周芷若惊起来拉她,见到赵敏满手是血,心如刀割,眼中也落下泪来,泣道:“你这是何苦呢?”

赵敏动劲将掌心一片尖利的瓷片揉得烂了,嘴里恨恨道:“他是我亲爹……我原也曾想过,但凡他肯待你好,我也就认了命了,哪知却见你这个样子受辱……芷若、芷若,我真愧悔,哪怕是你情愿嫁的,也该早些带你走,活该我捱到此刻,这心窝子里比刀剜剑锉还疼,只怕也不久活于世了,你身子的血……我见不得、见不得,还活着心疼后悔做甚么!”

周芷若听她说着,已是明白了这一切的原委,心中直是又怜又痛、又喜又伤,一把拉过赵敏的手,两眼落泪,哽哽咽咽道:“我晓得的……你这些苦,我都晓得的……”

她知赵敏深情如斯,心下大为感动,凑近在那脸颊上吻了一吻,所触之处,赵敏的泪犹如火烫,周芷若登时情热如沸,紧紧搂住了这身子,往她唇上深深长吻,过了良久,方才放开,望着赵敏眼中盈盈的泪光,长舒了一口气,叹道:“傻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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